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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笔谈]赵玉民: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日期:2012-12-14 阅读:1504

[编者按] 继2011年上半年推出“身边的感动”系列报道受到广泛好评后,从2011年10月起,我们推出了新栏目“学者笔谈”。本栏目将陆续推出一批我校有影响的学者,重点展示他们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服务社会和文化传承与创新等方面的观点和见解、思路和做法及理论和实践,旨在弘扬科学精神,激荡人文情怀,回归学术本位,浓郁学术气象,全面提升交大学术的影响力和传播力。

  孔子说:“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经过千辛万苦的创新中那些细微之处和精妙的地方,过了很久还是如数家珍,岂能不乐之?

  ■ 要留给自己一点放松、思考和回顾的时间,不能信马由缰地整日忙碌;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

  ■ 培养坚韧不拔的毅力。这句话的重要性连小学生都知道,关键是如何实践和落实,在实践中如何自律,做事不半途而废。

  ■ 教书育人,要做到身传言教;本科教学中我着重“严”字,研究生教学中我着重“深”字,而对于自己亲自指导的学生着重 “爱”字。

我拜读了许多老师的文章,有不少收获。我借此机会拾起留在我脑海中的那些无法忘记的片段,与大家分享我作科研工作的经历和不同感受,名曰“笔谈”。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对于非天才类的学者,做学问是个功夫活,需要坐十年乃至更久的积累才会有一定成绩。现代物理学飞速发展,人在其中可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是休息一年半载的,必然手生眼生,玩不转了。所以在科研一线做事情,时间长了就需要有苦中作乐的能耐。在外人看来,这如同老僧在枯坐参禅的修行;对于我,研究工作是很快乐的、甚至是非常享受的。

那么何以乐之呢?主要是兴趣所在,兴趣是最好的导师,也是激励自己不断前行的动力之源。兴趣除了天性,很大部分是可以后天培养的。如果在某一个方面不断积累了好的经验,比绝大多数人来得又快又好,自会自得一番,毕竟尽历苦寒之后的梅香更加沁人心脾,久久难忘;有时为了保持这个优势,可能会继续钻研并不断进步,兴趣也愈发浓厚,急切求索的心情会让人不知疲倦;如果能处在一个正确的道路上,若干年后必然有许多自豪的兴致和心得。我和学生许多讨论是在欣喜和微笑中度过的,就是因为非常有趣。这也是为什么我指导的学生习惯于一旦有结果马上找我,因为他们让我和他们分享新的结果所带来的快乐,当然有时也会有失望,但是失望一般是比较短暂的。科研为乐的另外一个重要源泉是好奇心。人类天性之中就有好奇之乐。你看那些儿童闪闪的眼神其实就是好奇。成年人的好奇心因为各种原因不可避免地变淡了,而在基础研究领域则完全不同。许多细节和物理图像都是未知的,有些问题的理解是有争议的。在一个研究领域面对困难或问题时去找新思路或新方法是满足好奇心。

我的博士导师陈金全教授和我说多次:科研工作带来的乐趣最持久,其它类型的快乐过段时间就没了,但是科研工作带来的乐趣长时间留在心里。我觉得确实如此。对我来说,我自己做的领域已经很熟悉,主攻方向也比较了解,并有所创新。每当有新的发展,仍会充满了极大的喜悦;每当有所创新,仍会有极大的满足感。杜甫说: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经过千辛万苦的创新中那些细微之处和精妙的地方,过了很久还能如数家珍,岂能不乐之?那份发现之初的感动日久弥新,在记忆中如同串串璀璨的珍珠,岂能不乐之?人生的琐碎,如同沙滩上的足迹,海浪过后无踪无影,但是源于自己不懈研究的科学发现与创新,却是永久存留。

有些朋友或同事有时开玩笑,说我是工作狂。其实我不过是自娱自乐、自得其乐,当然也是乐不思难、乐在其中。

留给自己一些放松和思考的时间

科研工作说起来很神圣,有时是很美妙的,但实际做起来是很具体、琐碎,也是很繁重的,所以要注意劳逸结合,否则身体就会吃不消。

孔子说: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列宁也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我们都需要特别注意把握节奏,使科研和生活大致有张有弛。我和许多同行或朋友聊天时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放松的方法。我比较喜欢稍闲时一个人在家里喝点酒,或去图书馆借点小说或历史、背诵一些喜欢的古诗词,或练练书法,给父母、朋友或同行们打打电话,或是简单到中午吃饭时喊同事一起去食堂聊天。再有就是把学生喊来,要么聊聊生活琐事,了解他们思想动态,要么一个一个地“过堂”。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很好的沟通和放松的办法。在高校里教师有授课任务,科研要向所谓的国际水平看齐,要参加很多会议、组织学术活动、审查稿件或基金等等,毫无疑问是很辛苦的,许多人的压力很大。而有压力必须释放,这是现代人的基本能力。

许多人都说:“自己太忙了,没有时间留给自己”,我对此说法不太同意。如果不能留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那么必然是瞎忙一气,毫无头绪,而且肯定效率低下。每天尽量找个时间,没有外界打扰地、完全放松地想想心事儿,想想工作和下一步方向,想想学生的状态和存在的各种问题,这其实是给自己一片可以任思想自由翱翔的美丽天空,也是理清思路、提高效率的有效方法。人不能在忙忙碌碌中迷失,忘记了自己从何出发、去向何方。我们一般人也许难以做到孔子说的“吾日三省吾身”,但一日一省或两日一省还是可行的。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科研工作是永远没有止境的,但是人生是不可逆的: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若干年内很容易在忙碌中失去自我,会被磨去本来存在的、好的棱角,不可惜吗?

我从上高中到现在几乎没有间断晨跑,这是完全由我本人支配的自由时间。我之所以长期以来一直保持有较高的产出,很大程度上受益于此。晨练除了提高了我的身体素质,还是我自己思考问题的时间。跑步时思维很活跃,没有什么不能想的,如回顾和总结最近的主要结果,整理各种事务的下一步思路。一天要做的除了急事外,剩下的几乎就是执行晨跑时整理出来的任务而已,甚至要和每个学生谈什么,都是那个时候想出来的。根据我的经验,在办公室里做的许多事情其实是杂事,有时还会受到各种“干扰”。因为每天的工作是不一样的,要提高工作效率,需要做事之前谋定而后动、胸有成竹,然后一气呵成。所以,养成一个有独立思考时间的生活方式可能是好的选择。我的手机平时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关机的,这免去了许多我不喜欢的铃声。

培养坚韧不拔的毅力,坚信天生我材必有用

这句话的重要性连小学生都知道,关键是如何实践和落实,在实践中如何自律,做事不半途而废。我本人则是在榜样的影响和感召下,在逆境中慢慢养成了比较坚韧的品质。

在教育经历上我和许多同事一样,由大学而后研究生,看似波澜不惊,实则不然。因为各种原因我在博士时间过半时换了研究方向,此后因为导师出国,读博士期间没有机会参加学术会议,得到直接指导和帮助很少,所以当时的苦闷不言而喻。我后来去日本访问研究,因为语言的困难,觉得窝火、迷惑,但是我一直没有放弃,经过一年多努力,逐步在研究组里站住了脚。

我养成比较坚韧工作作风的更重要的因素是来自于我的日本老师有马朗人教授的身教,正如那句话说的:言教不如身教。有马教授最近三十多年如一日,非常严格地坚持每天步行超过一万步, 这个毅力常人不及。我的代表作之一就是在他的指导下,凭着钢铁般意志的不懈努力,在本来没有路的地方开辟出来的一片新天地,所以我以后就再也不怕困难了。

每个人都应该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通过努力达到比较高的水准。信心之所以可贵,因为它滋养心灵,能够为下一步的工作提供源源不断的内在动力。而对于从事科研工作来说,自信特别重要。如果缺乏信心,科研工作只能是随波逐流,唯唯诺诺,所谓的大人物说什么就是什么,甚至洋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没有信心,生活很容易失去希望和方向,思考问题就有许多局限性。

信心是建立在好的经验积累上、通过交流和思考逐步形成的。在我的生活中因为工作原因结识了好几位在本领域内的一流专家,并有许多来往或合作。与这些人的交往如同照一面镜子,时时照见自己的长短。许多人判断工作是根据同行或准同行[特别是所谓国际级大师]在国际会议或讨论中的评价,但是这些评价实际上包含了各种因素。独立做出自己的判断需要经验和信心。有信心才会自己选题,独立自主,不受潮流和外界的太多干扰。我也是经过了多年的反复、怀疑、思考,慢慢树立了很强的自信。

我不止一次地对自己的学生说:科研完全没有禁区,理论上只要能够自圆其说,不是人云亦云,都是有意义的;基础研究绝对不是流行的就好,自己能够发现问题并能够做出贡献就是最好的。想做好科研工作的人绝对不能当个乖宝宝,太听话的孩子在科研上不会有特别光明的前途。

教书育人,力求身教

我从事本科教学和研究生教学。在本科教学中我着眼于“严”,主要是对自己严格。我上的课程《电动力学》是本科生基础课,长期以来我坚持传统的粉笔教学,上课的时候我现场不翻看任何参考资料。虽然对内容已很熟悉,但每次上课前还是用5-6小时备课,重写讲稿。如此几年下来,备课笔记现在已经长到一尺多高。在每次课前,我会提十多个问题随机地找学生回答,一个学期之后我能叫出超过一半的学生名字。《电动力学》缺课率是物理系三年级最低之一。在考核水准和成绩管理方面我很严格,学生虽年少但是很懂事。

在研究生教学中,我着眼的是“深”。我教的《原子核结构理论》这个课程,对研究生院报备说用的是国外某个半深不浅的书,其实我还使用了在本专业领域的很多名著。除了基本的内容需要掌握,对于本专业研究生我推荐他们细读本领域的经典,每个人复印一份,我在课上也尽我所知所能去讲解这些内容。

而对自己指导的学生,我着重于“爱”。我近年来指导十多名本科生科研活动和本科毕业设计,与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情。指导的多名学生直升了我的博士研究生,本科毕业论文以学生作为第一作者在Physical Review C杂志发表6篇论文。因为与学生互动比较多,我在最近5年平均每年为出国或找工作的学生写十多封热情的推荐信。我经常请国际同行与每个研究生进行单独和深入的交流,给研究生提供多样化的出国交流机会。国际交流不仅开拓他们的视野,培养沟通和独立能力,而且有助于当前研究和未来发展定位。我在闲聊中分析他们每个人的长处,帮助他们扬长避短,并鼓励他们通过努力将来做一流的人才。

教育最好是身教、言教其次。要求学生勤奋,那么老师只要能以身作则就基本可以了;其它方面如正直、敬业,也是大致如此。知识的传授当然也很重要,而实事求是的学风、敢于创新的信心、面对困难勇往直前的豪气,只能在平时的细微积累和潜移默化中影响和传授给学生。

在指导学生过程中我也逐步意识到一些问题。因为我走过弯路,所以象部分做父母的那样对学生溺爱,就是“抱”得多了,有些学生有依赖心理,琐碎的事情也希望让老师 “三包”,不想也很难独立,把许多事情看得容易,而实际上眼高手低。因为这个教训,我开始慢慢整改。如何做好指导教师就象如何做好研究工作一样,实际上要根据自己的情况摸着石头过河。每个人背景不同、领域不同,不能一概而论之。指导学生宜适度收放,怎样把握好这个“度”是我目前考虑和学习的重要问题。

学者小传

赵玉民,上海交通大学物理系教授。1989年7月毕业于天津市南开大学物理系,获理学学士学位。1992年7月获中科院兰州近代物理所硕士学位,1995年8月获南京市南京大学物理系博士学位。1996年4月至2001年3月南京市东南大学物理系副教授;2001年4月至2004年10月任南京市东南大学物理系教授。1998年1月至2000年1月日本科学技术厅(STA) fellow;2000年2月至2000年11月日本理化学研究所加速器实验室访问研究员;2001年2月至2001年5月美国特拉华大学访问学者;2001年6月至2003年6月日本学术振兴会(JSPS) fellow;2003年7月至2004年10月日本理化学研究所合作研究员。2005年起任兰州重离子国家实验室理论中心客座研究员,2010年起任中国核物理学会常务理事。2007年得到教育部新世纪人才项目支持,2012年获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杰出青年基金资助。

研究方向为原子核结构理论,提出原子核壳模型配对近似统一理论和壳模型基础性的问题、深入研究随机相互作用下质子数和中子数都是偶数的原子核基态自旋为零的起源、提出预言原子核结合能的新方法。在Physical Review发表第一作者或唯一通讯作者论文50多篇,在权威期刊Physics Reports 撰写1篇第一作者的综述论文[以中国作为第一单位发表的第6篇]。目前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3项、参加一项国家973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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